第35章 存五颗心-《存心偶遇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声音少见的软糯,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好像所有的那些本该存在于她身上的痛感,都随着这样的一句话,细细密密地钻进了他心窝子里。

    许嘉实神色微黯,动作轻柔地撩起她的袖管。

    少女白嫩的雪肤之上浮着一大团青黑,极其鲜明强烈的色彩对比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许嘉实瞟了一眼面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练那么狠?”

    舒禾垂着眼,把袖子放下来,没答他,只是将两条细细的胳膊向外张开,微微抬着下巴,仰面看向面前的人。

    向他讨一个抱抱。

    许嘉实的心瞬间像是被这个可爱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,软得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他从善如流地向前半步,张开双臂,把小姑娘全部揽进怀里。

    舒禾环住他的腰,半边脸贴在他胸前,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:“你别担心,我很耐摔的。”

    感受到男生的身体明显变僵了些,周身的空气也以明显可感的速度冷了下来,她急忙又补了一句:“是因为今天第一次练习,配合不够默契,我也没找到状态,所以才摔得比较多,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!”

    许嘉实依旧没说话。

    舒禾觉得有些气馁。

    自己本来就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,现在不被他哄哄就算了,还要反过来哄他。

    而且,哄了几句还不够,不知道他的毛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捋顺,永无止境似的。

    她好累。

    小姑娘抱着他的手忽然松了劲。

    舒禾十分好脾气地低声跟他说了句“对不起”,人也往后退开了一点。

    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
    许嘉实有一瞬的怔愣。

    随即,他眼疾手快地将脱开的人重新搂好,横在她腰际的双手锁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像是抽绳迫切地系住了帽子,防止脱开,甚至还打了个死结。

    小帽子舒禾是真的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。

    她身体和心灵的承受度都达到了今天的极限,像只没了生气的布娃娃一样,任由他摆布,一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许嘉实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,但他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,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,才能准确地向她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半晌。

    “别生气。”少年将下巴在她发顶上轻蹭两下,薄唇蠕动,声音低沉,“我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很心疼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说起来也可笑。

    他当年被摔断的滑板刺穿整条手臂的时候都没哭一声,现在只是看她身上摔了几个乌青,竟然轻而易举地涌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疼来。

    想都不敢想,她在做高难度动作、她一次又一次直挺挺地摔到脚下的硬木地板上,然后咬着牙,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再摔一遍。

    很想替她受这些苦。

    舒禾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轻微的哽咽,登时怔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忽而又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他滑板的时候不怕摔、她替他怕。

    她跳舞的时候不怕疼、他替她怕。

    少女唇边漾开一抹笑意,勾了勾他的手,软声说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两人出了学院楼的时候,夜色已经很深很浓,一片墨色之中,只有一束束高高打下的亮光为他们引路。

    今天连着高强度地练了三个多小时的舞,运动量确实超出了舒禾的负荷,她走路的时候像是踩在棉花上,一步一飘的。

    许嘉实忽然拉着她的手,停在了原处。

    舒禾不明所以地望向他。

    然后,见到少年在自己身前的一步处蹲下身。

    他微微别过头,低声道:“背你。”

    舒禾讷讷,身体却比大脑早一步做出了抉择。

    她难以抑制住心里那股甜蜜和悸动,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缠了上去。

    许嘉实双臂绕过她的两条腿弯,稳稳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很轻,没什么重量,像背了只书包一样不费吹灰之力。

    许嘉实不禁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轻?”

    舒禾侧脸贴在少年宽阔的背脊之上,将精神全部放松下来,闭着眼,轻声答:“不轻的,是你力气大。”

    闻者轻笑。

    两人都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黑暗又静谧的氛围之中,触觉变得异常灵敏。

    虽然隔着两层厚厚的衣物,许嘉实仍能明显地感受到背上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。

    她呼吸均匀而平稳,喷在他后颈与后背相连之处,身体也随之一起一伏,像是有韵律的琴键,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敲着。

    莫名地惹火。

    还有那要命的浅淡体香,若有似无地钻进鼻腔,就像给欲/火接连不断地吹着轻风,不仅不能灭之,反倒将火焰越吹越旺。

    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把他的防线完全击溃。

    冬夜的风很凉,许嘉实的脚步也很慢,可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,隐隐有青筋显现。

    喉咙干得发痒。

    二十分钟的路走得像是在受刑。

    总算是到了她的宿舍楼下。

    许嘉实蹲下身,预备把人放下,但背上趴着的人却没有半点要下来的意思。

    他微微偏头,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好出声说道:“到了。”

    毫无回应。

    许嘉实提高了些音量:“舒禾?”

    回应的依旧是一片沉寂。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