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珍珑棋局-《金光之荻花题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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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以有心人无心的错漏进行试探,竞日孤鸣原本不过闲时落子而已,不想竟有另外收获:‘良药苦味掩盖酒中真意么?’

    ‘既为暗子,又怎有可能如此轻易漏出痕迹,弃子的存在,不正是为了替真正致命的后手作遮掩吗?’

    无需眼神交汇,是确认弦外之音已成,衣衫寡淡的异乡散客拂袖举盏,正和着钟鼓乐声,颀长颈项微扬,缓缓饮下——

    绚烂灯晕间隐约可见喉结随着酒液吞咽而起伏,发丝随着身体舒展透出星星点点华光……

    姚金池觉得自己听到了左近少女跟着咽口水的声音。

    还真是一位风流傲逸之人。

    ‘但,如此一来,汝方才的动作岂非同样危险。’仪表雍容的苗疆勋贵凤眼轻阖,浓密细长的羽睫覆去万般机巧心思。

    ‘倘若冰心暴露的破绽是假,那汝刻意释出的善意是否同样是假呢?’

    先天灵能运转全无掩饰心思,是大方不需隐藏,或是以退为进呢?

    脑思百转间,竞日孤鸣忽又忆起最初对谈,暧昧不清的“王上嘱托”四字却只得到浅显回应,好似医者从未理解话中深意一般。

    指代不明的言辞,颢穹孤鸣安排医天子入北竞王府,明面上交托的工作无非两件——照顾病弱王爷,教导苗疆王储。

    面对竞日孤鸣试探,荻花题叶仿佛“自然而然”地认为其所指的是医者偷梁换柱之举。

    然而双方心知肚明,话里话外隐喻男子指点苍狼布局珍珑,增长阅历一事。

    既为王储,自然须有独立判断举动正误之能?金碑开局,纵横十九演绎攻守交锋,局内局外首见人生百态。

    棋演黑白,终究不比人心难测。是非、功过、曲直,终须自我裁量,不曾体会人心嬗变的幼狼,又如何成为一代雄主。

    “王爷有个好侄孙。”既然都身为祖王叔了,让侄孙一先,给足成长空间也不为过吧!

    北竞王心底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医者言辞,暗自摇头轻笑,‘总是要我吃亏便是了。’自嘲间,又闻一声激赏。

    “好酒!”

    抬眸间,原是一盏秋露已尽,荻花题叶好似酒兴大发,举手投足间流露狂生姿态,只待酒杯斟满。

    见状,竞日孤鸣低笑一声,由衷赞叹:“豪情!”此战,吾接下了。

    “不想先生如此气魄,小王府里另藏有数斤解金貂,想来倒也正逢其主了。”是收买,是威胁,更是为了谋求双方相安底线。

    琼浆再满,男子道了声谢后,举觞再饮,典雅器身隐隐遮蔽异样面色。一杯杜康终了,皓白衣袖再落,酒盏复归长几之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“嗒。”

    众人错愕间,一道流光盘旋上天,跟着直线落下,不偏不倚的跌在“去”位七九路上。

    武林之中自是不乏好事之人,旁观金碑开局的也未必均为弈道好手。

    林中诸多江湖人士不通棋艺高妙,虽觉先前老少对局晦涩难解,但仍是屏息凝神,故作一幅高人姿态。

    此时惊见这白子成螺旋形上升,发自何处,难以探寻,只是这白棋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,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,这份暗器功夫,实足惊人。

    旁观者无不心下钦佩,齐声喝采。幽径一片哗然中,掩去竹林中一段挚交对话。

    “有劳了,杏花。”

    “哎,算我上辈子欠你的,出药还不够,还得出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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